第七回 醉红楼神秘女人 楼月倚乔装一探究竟
又是一年春暖花开,红袖宫的蔷薇花依然开得灿烂,就如当年楼月倚在红袖宫时一样。一别经年,再回来时,却已是物是人非。虽然锦心等人都已出去打探消息,楼月倚并没有急着离开。来到红袖宫好几天也没有好好看看,还是以前的屋子,以前的摆设,连桌上的笔墨都还是从前的模样。桌上有一页宣纸,工整的小楷:
故地重游梦已空,
尘满竹帘楼东。
飞花无迹曲已终,
此情谁与共,
残影吊孤鸿。
烟雨又起眼朦胧,
尽现旧时繁荣。
回首霜风曳老松,
问巫山云雨,
神女思多浓?
这是楼月倚昨晚写的,虽然微醉,却跟蓝心石一样一夜未眠。两人各有各的心事,旁人总以为他们之间有些道不明的暧昧关系,其实不过是彼此相惜罢了,楼月倚的心里永远藏着那段挥之不去的往事。
书生年少,落魄异乡,经年回首,情两茫茫。当年楼月倚邂逅落魄书生,才子佳人,本是一段人间佳话,到头来却应了楼月倚口中那句“有缘无份”。世事弄人。
楼月倚回想起,匆匆来红袖宫的路上,曾遇见一人,一个女人。感觉很熟悉,却又回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。那女人并不算漂亮,一双眼却生得狐媚动人。单是这眼睛只怕就能钩得无数男人的魂魄了。可是,那眼睛里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,邪恶?丑陋?说不上来,不过楼月倚向来不怀疑自己的感觉或者说第六感。
那女人怀里还抱着一孩子,孩子的哭声很凄惨,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。楼月倚当时只觉得这哭声如冷风中的刀子,听起来割心的疼,要不是急着来救灵动风,楼月倚一定会去找那女人弄个究竟。
现在再细想,原来那女人自己的确见过,对了,醉红楼,是在醉红楼见过,莫非。。。楼月倚不敢细想,怕又勾起那段苦涩的回忆。可是,她却有种预感,这女人一定不简单,或许从她那里还能查处点什么线索。
楼月倚即刻起身,准备到醉红楼走一趟。刚到门口,就见蓝心石已至庭内。
“妹妹步履匆忙,去往何处?”蓝心石问道。
“大哥来得正好,随我去一趟醉红楼如何?”楼月倚神情严肃说道。
“醉红楼?”蓝心石一脸的疑惑,“女孩子家去那里做甚?”
“走吧,去了就知道。”楼月倚话未说完,人已飘至宫外。
繁华市集,一片祥和,看不到江湖半点的杀气。楼月倚和蓝心石行至街头,却已无心闲逛,楼月倚急着要去醉红楼,而蓝心石却心里盘算着月倚此行的目的。不过,不管楼月倚做什么,他都明白自有她的用意,所以一路上并没有多问。而楼月倚也是最喜欢男人这一点的。所谓知己如是。
醉红楼就在街的尽头,虽然这里发生过流血事件也受到官府的查封,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繁盛局面。花红酒绿的场所,何时能缺呢?
而且大街上人们早有议论,那醉红楼的头牌蝶舞重挂红头牌,男人们个个早就垂涎欲滴。可是蝶舞的规矩是卖艺不卖身,而且头罩深紫色面纱,人们只能看到那张美得不能再美的脸的大致轮廓,却无法真正看清赛花的面容。若要想一揭面纱,看个仔细,除了准备大把的金钱还要看缘分。
这个世上,见过蝶舞面纱下容颜的,只有三人。一个是捕头凯旋,不过那是偷窥所得。所以真正看过的其实只有夜雨山庄的庄主村雨和六王爷的公子多情,人称多情公子。
两位只所以得到蝶舞的垂青,除了生得风度翩翩以外,还有就是满腹的才情和对蝶舞的一片痴情。为了睹美人一笑,翩翩浊世佳公子静静守侯在这醉红楼里,一横玉萧更是销魂夺魄,引无数姑娘痴痴遐想,黯然销魂,然而公子却不曾有半点动心,一心满眼只有蝶舞,哪怕是只揽得一朵笑颜,也无怨无悔!
而那村雨,更是了得。夜雨山庄名震天下,庄主青春年少,已有作为。再加上,村雨浓眉挺骨,风流倜傥,潇洒俊朗,少女杀手的封号自是不愧了。风流是风流,村雨唯独对这蝶舞是动了真情,试问天下女子,有几人修得有此?
这日,楼月倚乔装成男装模样和蓝心石进入了醉红楼。
说也奇怪,这醉红楼虽是烟花之地,却不见得半点俗气。在楼月倚印象中男拥女抱,俗媚娇作的场面在这里竟然看不到半点。其实,这醉红楼仅靠蝶舞一人就完全可以维持生计。所以姑娘们平时也都懂得检点,并不张扬。个个也都花容月色,清高孤傲,越是如此,越是勾起男人们的欲望。
楼月倚和蓝心石进得楼内,竟无人接应,这里已是热火朝天,大家争相下柱,赌的竟是蝶舞今日要见的是多情公子还是村雨。好不热闹!而那多情公子和村雨却自顾吹着萧,饮着酒,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切。
楼月倚对这些当然也不在意,她的眼神在每个角落里搜寻着,搜寻那张女人的脸。而蓝心石淡淡看着眼前一切,淡淡的笑。楼月倚迎身过去,正好看到他的侧脸,竟然与那落魄书生有几分相似,特别是嘴角那淡淡一笑。
蓝心石似乎察觉到楼月倚的注视,两人相视一笑。
突然,蝶舞惊现在众人面前。依旧是紫纱蒙面,依旧是那么风姿卓越。扑鼻的清香,清新而迷人。
“这香味怎么如此熟悉?”楼月倚暗忖道。
蓝心石也被眼前的美色惊呆了,那面纱下蒙胧的美已经叫人心醉,还有那举手投足间曼妙的身姿,简直是人间尤物。
突然,楼月倚神色凝重起来,蝶舞身旁那个女人,对,她要找的就是她。原来她是蝶舞的侍俾。她不是已经和他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去了吗?怎么会在这里?
她和蝶舞又是什么关系?
楼月倚还不想暴露自己,趁着人多,她已挪到了醉红楼的门口,准备夜探这醉红楼。
蓝心石呆呆看着蝶舞,却不知道身边的楼月倚已没了踪影。
夜黑风高,楼月倚换上了夜行衣,一个飞身跃入了醉红楼墙内,轻盈如风。而另一个黑影正跟着她,那就是蓝心石。楼月倚的失踪,他早算准了今晚的行动。
猫步轻盈,楼月倚趴在瓦岩之上,静静观察着蝶舞房内一切。只见那女人也在,手里拿着一个纸包,“小姐,这是你要的东西,我已经准备好了。”蝶舞接过那女人手中的纸包,“好了,你下去吧。”女人并未离开,似还有话说。“小姐,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,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醉红楼呢?”蝶舞冷冷说道:“该走的时候,我自会走,你出去吧!”女人没有多言,转身走出了房间。楼月倚紧随其后,丝毫没让人察觉。
只见那女人神色警觉,四处张望了一下,悄悄溜出了醉红楼的大门。她要去哪?去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