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)
月圆之夜,月华如练。我又在月光里,偷偷练柳叶剑法。突然,气血攻心,一阵另人眩晕的刺痛袭来。
师傅曾告戒我不要再练柳叶剑法,练前必先练内功。心经口诀熟念于心,却有型无实。固执而急噪的我,却毅然选择偷偷每晚苦练剑法。总以为这套剑法师傅不曾教我,是因为师无尽师,有所保留。直到,发现自己快要走火入魔的时候,才明白师傅的苦心。
师傅说,从小,我就体弱多病,于是爹娘送我上凉山,跟随师傅学武强身。而且,自从生下来,接生婆就告诉爹娘,说我是“火蛇”投胎。命不久亦。爹娘带我寻遍天下名医,终究也不能彻底治愈我的旧疾。后来,遇到师傅来化缘,看到我的体内火蛇猛窜,决定把我带上山,因为只有凉山上才有一眼冰泉,日日浸泡七个时辰才可以压住我体内的“火蛇”。
转眼二十年过去,我在凉山上也整整呆了二十年,爹娘也偶尔来看我,后来,渐渐来的少了。师傅说,虽然我体内的“火蛇”已经压制住了,不需要每天再浸泡在冰泉里,但每到月圆之夜,汲子时冰泉雾气加月之精华之光,练师傅传授心经,屏身呐气,方可镇压一月“火蛇”。于是,每到月圆之夜,我便在凉山无琴崖崖底,练习心经。在此期间,必须绝情绝义,空了一身,无所牵挂,要不然一切都将前功尽弃。于是,我再也没有看到爹娘,就连师傅也很少看到,只是师傅会常去无琴崖底的断琴壁上写下,我该做的一切,也会在那里给我带些吃的来。
无琴崖底的日子,清寂如风。每天除了练功,我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训练我养的两只雎鸟。一雄一雌,却同样的雪白无暇。每天看到他们快乐无忧的飞跃嬉戏,我就觉得很开心。
在凉山上呆得久了,早就忘了山下的一切。在这里唯一见到的人也只有师傅,在我心里,她就是亲娘,虽然她很少言笑,鬓丝微微有些泛白,对我也很严厉,从来不允许我下山一步,但我仍然觉得她清素的外表下,其实是有一颗温柔心的。
二十年都如此的过来了,于是也就不觉得寂寞了,也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多清苦,直到我遇到了他。
那天,我跟往常一样在无琴崖底练功。有些累了,于是,运功腾空,翩跹飞梭在比肩林里逗我的雎鸟玩。他们欢快的叫唤着,与我一同穿梭。突然,雎鸟惊叫着掠远了。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。原来,不远处竟然站有一人,准确的说是个男人。
我的鸟儿跟我一样,从来未曾离开凉山一步,更没有见过除师傅以外的另外的人。此人的到来,倒也让我吓了一跳,二十年来,都不曾有人来到这无琴崖底,现在怎么突然钻出来一个如此奇怪的人呢?说他奇怪,是因为他衣衫褴褛,满脸尘土,看到我也面无表情,更不说话,只是铮铮的看着。手上还握着一柄长剑。
我惊吓的转身就跑,不曾跟他说一句话。身后才传来那男子的话:“姑娘不要跑,在下想要问路的。”听到他的话,我站住了,慢慢转过身来,怯怯的小声问道:“你要去哪里呀?”
“在下与人在无琴崖上比试,不小心掉了下来,请问姑娘,我要怎么才能走下山去?”那男子问道。
我疑惑的问道:“比试什么?”
男子说道:“剑法!”
“哦,原来如此,你从此处一直往东走,见到竹林就左拐,这样就能下山了。”说完,我欲转身再次跑掉。
男子再次叫住了我:“姑娘叫什么名字,可否告知在下,也好日后报答。”
“举手之劳,谈何报答呢,你快走吧,今晚无月,天色暗了,你就下不了山了。”说完,我如急风般,飘走了。远远还传来那男子的声音,疲惫仍洪亮,“姑娘,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!”
我依旧没有停留,找我那两只雎鸟去了。
名字?我也忘了自己叫什么了。只知道师傅叫我倚儿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芳华如漂浮的尘埃,无所托寄,只随风中的落叶慢慢旋落,消逝去。。。
每天练完功,似乎总会想起那个持剑的男子。清晰的轮廓似乎却又变得模糊不清。我不知道他是谁,从哪里来,更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二十年寂寥的生命里。太多的不知道,所以才会有遐想吧。
无琴崖的风,日复一日的吹着,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崖上,想象外面的风景,是否也跟这里一样,四季如春,鸟语花香呢?师傅不教我剑法,我却常常偷偷看到她小心拿起她珍藏的剑谱,翻了又翻,看了又看,若有所思的又小心藏起来,却从来不练剑谱里的剑法。
其实,不是我不想去揭开谜底,只是从我懂事以来,师傅如亲娘一样养育我长大,还教我武功,给我治病。这份恩情,就值得我用一生去好好回报,师傅不说的,我也知道不该问,不能问。象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过完即使是短暂的一生,也很好,不是吗。
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.是师傅教我写会的第一副联子,一直悬挂在我的屋子里。日出而起,日落而歇,每天看云水自在悠得飘然远去,内心如有柔顺青丝轻拂过,漫散而澄净。也许要压制我体内的“火蛇”惟有心静心安才是良方吧。
自从来到这无琴崖底,每日陪伴我的除了那一对雎鸟,惟有这清幽月光了。月色盈盈里,我的生活渐渐多了一种特别的东西,后来我才知道,那种特别的东西叫做“想念”。
(二)
山青青
水碧碧
高山流水韵依依
一声声如泣如诉
日霞西出的时候,我如往常一样跃进无琴崖底的白灵河底,捞最鲜活的鱼儿来喂我的一对雎鸟。当我手握胜利品跃出水面,用力甩干一头湿漉漉的乌黑青丝,水面上拍打起串串金灿灿的水珠,每当这个时候,是雎鸟们最兴奋的时刻。
可是此刻,我却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。他双臂交叉抱着,站在岸边直直的看着我,看我一身湿漉漉的模样,不仅翘起嘴角微笑起来。似惊慌的鱼儿,我吓得仍掉手中的鱼儿,一骨碌就钻进了河里。他正要上前叫我,我已经游向了河的对岸。
惊魂未定,我已经浮出了水面。怎么又是他,那个上次问路的男子。竟然让他看到我湿漉漉的窘态。微微发烫的脸颊竟然有红晕泛起。还好,远远的隔了条河,他定是看不到我此刻的窘态,这下我也放心了许多,但仍不敢跃出面水上岸来。
他远远的看着我,连忙作揖说道:“在下并非有意让姑娘惊慌,在下唐突来见,还望姑娘见谅。”
“怎么又是你?”我却却的问道。
“想不到姑娘还记得在下,真是三生有幸!”那男子说道。
“这无琴崖底从来不曾有人来,我当然记得你。你怎么又来了?”我问道。
“在下这次是特意来谢姑娘的。在下暂且回避,姑娘还是出水来说话吧。”说完,他转身就走远了。我一个鲤鱼跃龙门出得水来。迅速回到房里换好了干静的衣衫。铜镜中,红颜清素如清晨的露珠,那双明眸如珠,轻透而晶莹。脸颊一抹娇羞在镇定过后如淡墨慢慢散去。
当我一身从容的出现在门外时,那男子却早已经坐在门外不远的石头上独自吹起笛子来。笛声悠扬,清远。看到我出门,他才停下吹笛。我问他,你不是特意来吹笛子给我听的吧?他嘴角浮过一丝浅笑,忽然拉着我的手飞奔而去。
原来此人轻功如此之好,与其说是跟随飞奔,不如说是疾弛如飞。却又那么的轻盈,丝毫不见费力。他也不说话,我却恍惚着跟随而去,也来不及多问。与风同行的感觉,原来是这么的美好,轻松,真想一直这样下去。我们穿梭翩跹,比翼齐飞。琴剑共舞。。。
不觉已是月华初升,今夜又是一个月圆之夜,又是我该静心修炼之日,而此刻的我却迟迟不曾开口让他离去,犹豫之际,他似乎看出我欲说还休的神态,我只好和盘托出,他这才决定要离去,临走之际,他飞身树梢摘下一片树叶,用随身携带的匕首,唰唰在叶片上飞舞几下,然后放到我手里,只见树叶上清晰的刻着两行小楷:高山流水韵依依,一叶真情君心知。
手心紧紧握着树叶,独自坐在月色银辉里,脑子眼前都是他清晰微笑的脸,叫我如何静心修炼呢。敛心决,娥眉决,菩提经,蓬莱心法。。。在这个月圆之夜,越练似乎越觉得燥火外泻。忽然,胸口一个急促,吐出一口鲜红的鲜血,渐渐的失去了知觉。。。
当我醒来的时候,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,原来是我的雎鸟通知了师傅,才将我救醒。师傅说我这一昏睡就是七天七夜。我询问师傅是何缘故晕倒,师傅只是眉宇紧锁的看着我,并未言语。我却隐隐看到师傅嘴角的血丝。莫非师傅又运功为我疗伤?定是又伤了不少元气。
师傅嘱咐我好好休息便出门而去。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我,浑身无力。这一躺又是两三天。渐觉体力慢慢恢复时,我的雎鸟惊嚎着在我房前徘徊,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,是什么呢?我赶紧夺门而出,跟随雎鸟飞奔的方向而去,那是师傅的房间。
莫非是师傅出了什么事?远远的,鲜红的血迹流淌出了房门,我心中一惊,破门而入。师傅倒在血泊里,两眼大大睁着。屋里一片狼籍。被眼泪淹没的我,似乎就要窒息掉。突然,从屋子内飞快窜出一个如碗大的火球。火光四射,飞快向门外飞去。
我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,那火球已经不知了去向。
后来,安葬好师傅,收拾师傅房间的时候,竟然在师傅的枕头下发现了师傅给我的一封信。还有房内遗落的一块墨玉。我心一惊,似有抽搐的感觉,这不是他的东西吗?怎么会出现在师傅的屋里?
(三)
山上寒暑往来秋
人间沧桑轮回道
师傅的死,让我疑惑重重,二十年来,无琴崖里都不曾有人来过,我和师傅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,怎么会突然惨遭杀害呢?我叫月倚,楼月倚。师傅还告诉我,原来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无琴崖,而真正的无琴崖乃是在蜀山娥眉之颠。我也并非平常百姓家的孩子,原来我和乃是里蜀国仅存的神冥后人。而我先前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师傅为了隐瞒真相所说的。我也并非“火蛇”投胎,命不久已,师傅不过是为了隐瞒我的身世,不想我再被里蜀国发现才要拼命克制住我的灵性。那本剑谱也不是什么剑谱,而是记录我的身世的里蜀国的国册.柳叶剑法乃是激发我体内灵性,而师傅一再想办法克制我的灵性,所以才会气血攻心.
师傅还说,若要弄清楚一切,必须去蜀山娥眉之颠,找蜀山派掌门御逖老翁。
蜀山?里属国?掌门,这些字眼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,我象一个刚刚哇哇坠地的孩子,对这个世界似乎一无所知。细摸着手中那块墨玉,回想起最近所发生的一切,难道都跟他有关吗?到底是为什么?如果真是他杀害了师傅,我又该去哪里找谁报仇呢?
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来无琴崖了,自从师傅去世,他也从我的世界彻底的消失了。看来我只有去一趟蜀山,前途茫茫,我象个迷路的孩子,找不到任何方向,又似漂浮的树叶,明天不知道又会飘到哪里。
终于出了无琴崖,下个凉山,才知道世界原来如此之大。蜀山天险也曾听师傅说过。来了才知道,娥眉之颠的巨石山岩上赫然刻着“无琴崖”三个大字。笔力刚劲,巍然赫赫,就是这几个字与我住了二十年的“无琴崖”比起来,简直不可同日而语,为什么会有两个无琴崖呢?
刚进得山门,一阵强劲的吸力,直冲而来,当我站定的时候,已经在蜀山“小洞天”里。这里怪石嶙峋,云雾缭绕,似仙境又似地狱。正在惊讶之际,眼前洞壁突然灵动起来,石壁上竟然出现一白法髯者,老翁微笑抚摩着胡须,说道:“你终于来了,我等你很久了。”
“等我?你是谁?为什么知道我会来?又为什么要等我?这里又是哪里?仙境还是黄泉路?我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?”我脑子里满是疑惑。
老翁仍旧微笑,说道:“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,我现在就带你去揭开疑问,你跟我来。”老翁说完,扬手一挥,我只觉飘飘然,似乎钻进了一个隧道里。什么都看不见,只听见老翁说:“回到二十年前,你就什么都知道了,去吧,我的孩子。”又是一阵眩晕,跪在了不知名的地方。
抬头刹那,我才知道自己在里属国的皇宫里。外面天降血雨,鲜血遍地,寸草不生。半空中,一异族打扮的女子,怀抱一婴儿,迅疾飞去,回头刹那,我看到那张清晰而美丽的脸,竟然是年轻时候的师傅。二十年前,难道那婴儿是我吗?
皇宫里冲出一贵妇装扮,却披头散发的女子,冲着天空喊道:“你们快走,快带倚儿走,永远不要回来。倚儿,来生,我们再做母女。”说完,头朝宫门,狠狠撞去,鲜血溅了满地。顿时,我觉得天旋地转,心痛不已。难道,她就是我的亲娘?
正当这时,又冲出来一队士兵和一个披着黑色披风,手拿金身蛇头玉杖的男人。眼见眼前一切,恼羞成怒,冲着天空恶狠狠的喊道:“别让小公主跑掉了,一定给我抓回来!。。。”
又是一阵眩晕,这个男人,难道就是他吗?眼前的男人除了比他老一些之外,几乎是长得一模一样。这个男人是谁?他又是谁?老翁突然出现在我身边,缓缓对我说道:“孩子,二十年前,里属国被里蜀山的妖魔所控制,他们进入里属国,发动政变,杀死了里属国国王,也就是你的父亲,逼死了你母亲,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女人,那个怀抱的婴儿就是二十年前的你。”
“眼前这个男人原是里蜀山的一把魔剑,后来修炼成人型,霸占了里属国,他们企图斩草除根,把你杀掉,可是你体内存有灵性,乃是女娲娘娘的神肠化身,天降血雨,化解了一场罪孽,才使你这里蜀国仅存的神冥后人,得以保存。二十年来,你师傅带着你隐没于无琴崖,在你灵性尚未成熟之前,免遭里属国妖魔的追杀。没想到,他们还是找到了你们师徒的踪迹。”
听着老翁说的一切,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,就象梦一场,梦醒了,我也回到了蜀山。二十年,原来就是一瞬间的距离。我能相信这是事实吗?我该怎样去面对事实?
回到蜀山,老翁继续讲诉着一切,“蜀山和里蜀山,自古就是神灵和妖魔盘踞之地。盘古开天辟地以来,神和妖的斗争就从来没有停歇过。蜀山锁妖塔屹立了几百年,里面所关妖孽不计其数,而要镇住这些妖孽,必须有一把镇妖魔剑。魔剑天长日久与妖孽接触,魔力逐渐被妖气所没。后来,魔剑幻化成妖,眼看锁妖塔就要破裂,如若那样,妖孽横行,将会天下大乱,幸好此时里属国有女娲神冥后人,他们竭尽所有灵性铸造了一把更具神性的魔剑。也因为如此,你的父亲和族人灵性大大减弱,才会让已成妖的魔剑有机可乘。”
说到此处,老翁不住的叹息,我不知所以,只是内心愤然,起伏不定,没想到自己的生世竟然是如此的传奇。老翁一边叹息,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,继续说道:“孩子,你小小年纪,就要担负重重的担子了,里属国和天下苍生的命运都系于你一个人身上了。”
“我?”初生牛犊,少不更事的我,如何能真正体会老翁一翻意味深长的话呢,只是突然眼前出现一副群魔乱舞的画面,我若有所思,遥想从前,竟然回到襁褓中。。。
(四)
天涯海角路短
天上人间情长
呆在蜀山的日子,似乎觉得自己一天天的成熟了,从什么都不懂,到自己竟然有些踌躇满志,正气凛然起来。那些隐藏在我体内的灵性逐渐了显现出来。
老翁开始教我御剑飞行,教我如何激发体内灵性。渐渐的我,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灵性的,脑子中想的东西或是事情,能轻而易举的做到,还能御剑穿梭在蜀山和昆仑山两座神山之间。
一次,我正在林间穿梭,突然一片树叶跌落在肩上,取下树叶,我有些诧然,树叶上,又是用小楷刻着的两行字:天涯海角路短,天上人间情长,望君珍重。
熟悉的字,熟悉的感觉,一定是他给我的。可是环顾四周,我却找不到一个人影。我开始怀疑,他到底是人还是妖还是仙?从小在书里,只看到江湖儿女侠义江湖,除恶扬善,于是梦想自己有一天出得无琴崖,也象个侠女一样的行走江湖。江湖一句话,情义放两旁,我以为自己有那样的魄力,可是一向导他,一见到他给我的树叶,我便止不住的开始思念。不管你是谁,不管你是什么人,我都一样的思念。可是,为什么你不再出现?
后来,我学到的法力越来越多,经过修炼,转眼五年过去了。我依旧只是常常收到他捎来的树叶,每次都会刻上两行小楷。虽然每次收到树叶都有些干枯了,可是那两行小楷却清晰可见。我试着运用自己的灵力搜寻他在哪里,可是每次只是灵光一闪,我什么都没有搜寻到。
突然有一天,西南天空出现异样,黑魔转瞬让白昼变成了黑夜,蜀山上的锁妖塔里,群妖咆哮,岌岌可危。老翁突然出现在我面前,他说道:“天降异相,必有生灵涂炭。倚儿,随我来,是激发你的灵性的时候了。”我一头雾水,跟随老翁,开启了地罗门,进入了另一个灵异了世界。
转过九十九道迷宫,终于来到了化血池,老翁让我跳进血池,游到池底。化血池,若是凡人掉进去必定变成一堆白骨,若是神灵进去,安然无恙。池底镇压了千年的灵气,一旦开启,开启之人灵性会百倍的增长。我毅然跳进池底,触动了了那通灵的钥匙,果然瞬间血池涌动,佛光照亮了整个血池,冲天而入,直通云霄而去。。。
老翁异常兴奋的对我说道:“倚儿,你终于做到了。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你了,如今的你已经犹如女娲在世,世道妖魔都要畏惧你了。倚儿,天下苍生安居乐业,除魔斩妖的重任都在你身上了。倚儿,在大事未完之前,千万不要和男子有肌肤之亲,否则灵力尽失,前功尽弃,切记,切记!”
我目光坚定,点头答应了。突然,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,不一样了。国仇家恨,世道沧桑,正义邪恶,尽数在眼前闪过。
带着老翁给我的轩辕剑和一直跟随自己的那块墨玉,我踏上了去往里属国的漫漫长路。从踏进里属国境内的那一刻起,我似乎又看到襁褓中的自己躺在母后怀里,呵护与疼爱原来是那么短暂,父皇在一旁亲切的对着我和母后微笑,这样幸福美满的时刻如果一直下去该多好。可是,再也回不到从前,我的族人们正受着煎熬。妖魔鬼怪掌控里属国不过是要借此群领天下妖魔,混淆世道,改天换地。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好重,好重,父皇母后,你们一定要保佑倚儿。
突然,身上的墨玉倏的从身边飞了出去,一只大大的手稳稳的接住了它。是他,他手握墨玉就出现在我面前。彼此静静的对视着竟然半天都没说话。他终于开口说:“我知道,你会来的,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的早。”
我问到:“难道你不希望我来吗?”
他说:“我天天都在盼着你来。却又害怕你真的来。”
“是吗?你知道我是谁,我想我也应该知道你是谁了。”我说。
他依旧镇定,淡淡的说道:“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。只是我们却只能注定是敌人。倚儿,真想和你一起携手笑傲江湖,可是,我们还可能吗?”
听到他叫我倚儿,我心中的弦似乎有了些微的颤抖,说道:“是不可能了。从你杀害我师傅那天起,我们的缘分就尽了。“
”倚儿,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,我只是逼不得已。我没有选择,你会原谅我吗?”他有些动容的说道。
我心中的愤然骤然升起,“原谅?就算我能原谅你,我的父母能原谅吗?族人能原谅吗?天下正义能原谅吗?只可惜从我们出生就已经注定,我们永远只能做仇人,永远只能对立,可是,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?”
他一下子跌坐在地,无限惋惜的模样,说道:“可是,倚儿,我的情是真的,就算我们神妖永远不能在一起,下辈子,下下辈子,我一定要轮回做人,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愿自己从来不是妖。”
他手里紧紧握着那块墨玉,眼角似乎有泪光闪过,而我,起伏不定的心,此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我缓缓的走向他,他坐在低上伸出手,默默而无限深情的看着我。
逐渐近了,近了,突然,老翁的话又闪现在眼前:“不能和男子有肌肤之亲,要不然灵力尽失,切记,切记!”似乎被一道闪电打醒,我停下了脚步,不再向前。
他依旧坐在地上,伸出手,对我微笑着。我迅速抽出身后的轩辕剑,朝着他的胸口,狠狠刺进去,鲜红的鲜血如海潮般涌出,染红了那块墨玉。我的眼泪绝堤而出,和着鲜红的血液,一起痛苦的绝望着。他却依然微笑,嘴角的血凝固成一朵不败的花,奄奄一息的说道:“来生,我只愿。。。做。。。一个人。。。”
锁妖塔停止了咆哮,里属国又恢复了泱泱正气。眼前的他,终于还是幻化成了那柄魔剑,一柄永远镇守在锁妖塔的正义之剑。
我依旧珍藏着他曾捎给我的那些树叶。
“天涯海角路短,天上人间情长。”遥望着蜀山,细细吟着他曾写给我的那些话。看着天地一片祥和,心中却五味陈杂。
(后记)
五百年后,西南拜月国也就是曾经的里属国发生内乱,女娲神冥后人赵灵儿无奈跟随姥姥避居仙灵岛。杭州李逍遥仙灵岛求仙药邂逅灵儿,演绎了一段人仙啜泣的美丽神话,《仙剑奇侠传》也开始了十年RPG游戏的不老神话。《仙剑》是每个粉丝心中永远的传奇,也是我心中永远的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