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锦心)
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,今年花胜去年红。
可惜明年花更好,知与谁同?
身体痊愈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以后了,风情走了,双面始终保持一张冷峻的面孔,不苟言笑的保持着一段距离紧紧的跟着我,很多时候我觉得他象个冰冷的影子。
我又记起了那个不是约定的约定,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如此的牵挂,也罢,有几日明日没去梅园了,再过得三两日,怕是过了花期,再见亦难了。
月,依旧,花依旧,只是被大风吹落的花瓣覆了满地,显得格外凄艳而忧伤。曾经那个拈花含笑的人,终于不在了。站在园子中央,四顾而去,尽是飞舞的花瓣,红红白白,狼籍落满苍苔。
流云,半掩过月,四周的景色一下子恍惚了起来,悬在亭中的那盏灯笼中的火焰一点点微弱了下去。一阵风吹过,卷起了满地的花瓣,漫天舞动,宛如天边的流霞,零落了满身的时候也迷乱了渐湿的眼眸。
“叮……铃……”风里似乎响起细小的铃声,莫非?莫非……?目光逡巡了一周后,落在亭子飞檐画角间悬着的青铜铃铛上的时候,失望的笑了笑。相遇时候的那株梅花,依然如雪般的绽放,那笑,却真的随风散了…… 发,在风里飞、裙,在林间舞、香冷落、花飘零,一轮明月下,起舞弄清影,不似在人间。我跪落尘埃,十指插进泥土中,抓起一掊春泥的时候,磨破的指尖上渗出的血染红了点点梅花。为了一个过客,一个生命里的过客。 一道淡金色的光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若隐若现,我满怀狐疑的走过去,只看见一柄小巧精致的弯刀安静的躺在残败的花枝间,刀鞘嵌金镶玉,俨然不是俗物。小心的用衣袖拂去沾满的泥土,拔出金刀的时候,一行弯弯曲曲的蒙文出现在眼前,这,究竟是谁留下的?是那个寻找灵魂的人,还是他? 月,无语;花,无语。只把那一腔思念葬在这花间月明,留待午夜梦醒时分凄然的想起。 依旧在树叶上写下思念,依旧在金水河边放逐自己的岁月。双面站在不远处大树的阴影里,阳光透过树梢零星落在他脸上的时候,有着鹰一般犀利的眼神,全身警觉的象根绷紧的弦,张扬着一种冷漠和无形的杀气,和风情截然不同。我看他就象看一把杀人的凶器,摇摇头,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,莫非是因为对姐姐的担心,搞的自己风声鹤唳、草木皆兵,其实双面还是非常称职的。 “姐姐,姐姐。”远远的传了清脆的叫声,一袭火红的衣裳闯如我的视线,我下意识的举起手背挡了下眼睛,我怕那些血红的东西。 站在眼前的是九妹紫薇,我拍拍手中的尘土从岸边站了起来,笑着迎了过去。 “几天不见,又长高了。又拣着宝贝了?瞧你开心的样子。” “是拣到宝贝了,而且是…………活宝贝!!”她开心而得意的笑容融进了灿烂的阳光下的时候,心里没有来由的一痛。 “哦?活宝贝?那你倒说说是个什么样的活宝贝?让我也开开眼界。”我笑着打趣。 “这个嘛……这个……你去问五哥就知道了,我……我还有事情,我走了。”她脸上一红,说完就跑开了。 我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,这个刁钻顽皮的丫头居然还有害羞的时候,活宝贝?莫非五哥准备给她招驸马了? 八妹是前朝李选侍所生,在父皇驾崩后企图挟先帝以把持朝政,虽然从震惊一时的移宫风波后,先帝在众臣面前承诺厚养李选侍和皇八妹,但是心里始终心存猜忌。五哥登基后也对其有所芥蒂。前些时候听说蒙古咯尔沁部落头人希望能和大明缔结姻亲之好,不知道是不是五哥借此机会想把紫薇远远的送离京城。 爱情、亲情在这个看似无比尊荣的庙堂之上,苍白的象张不堪任何负担的薄纸,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皇权在铺垫着,柳絮飞起的时候,我想姐姐,想七哥了,想和他们一样浪迹天涯,身观自在、心随风舞。七哥说过,有一天他会回来带我走,是真的吗? |